初中物理，運動和靜止都是相對的，汽車行駛時，相對於地面來說是在運動，但是相對於一輛與它同樣速度行走的汽車來說，是靜止的。

想要在太虛之海中航行，也是一個類似的理論，因為在太虛之海中，上下前後之類的方位都不存在，甚至不存在前進和後退的說法，想要移動，遵循的是空間靈標守則。

大致上是說，每個空間都有一個特征碼，也是靈標，又稱空間信標的一種，人為的仙舟制造一個靈標，如果靈標的數值接近某個世界，那麽可以認為——仙舟是在接近那個世界，反之則是遠離。

但是，靈標的測算的變化是一個非常覆雜而精密的運算體系，因為在太虛之海中，空間的靈標始終在一定範圍內變化，外加需要玄皇修為以上才能感覺到的“空間本質”，所以修為不夠是算不出來的。

現在，雖然比較高檔的仙舟都能粗略的計算靈標的位置，但是，計算的時間太長了——簡單來說，既然是在一定範圍內變動，那麽計算出靈標A後，一邊計算靈標B、C、D、E、F啥的，一邊等待對應空間的靈標再次跳到已知靈標，再開始穿梭，這就是最常見的仙舟版獨立空間穿梭的原理。

但是，這個等待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，少則幾分鐘，多則幾天甚至幾個月都是有可能的，畢竟靈標變動範圍有大有小，因此才會有仙舟雲靈標大數據庫的存在。

任何一款仙舟掃描到新空間的靈標時，會通過本地上傳，備份到雲靈標大數據庫，這樣，下一個想要穿梭到這個空間的修真者，就不需要等那麽久了。

當然了，各個門派的小世界或者是私人空間，都是有專門的加密處理和空間管制的，閑雜人等不得入內。

但是……如果不懂這個技術，或者技術不成熟怎麽辦？

比如說，算是能算得出來，但是仙舟卻沒法在太虛之海中撐那麽久怎麽辦？

比如說，能在太虛之海撐足夠的時間，體積卻不足以容納靈標計算陣的空間怎麽辦——體積越大，想要防衛侵蝕就越困難，這是公認的。

再比如說，即沒有成熟的靈標計算符陣，又沒有足夠的抗虛空侵蝕能力，再加上空間穿梭的技術還停留在理論上的情況，又該怎麽辦？

影子仙舟的情況是最後一種。

但即便如此，他們也找到了替代方案。

將表層空間中矗立的無量塔做為燈塔，而影子方舟就是出航的船，不管過了多少時間，只要還能看到燈塔的光輝，他們就能返航。

然後……隨機探索周圍空間的靈標。

“這在當時非常困難，我們沒法鎖定一個空間靈標探查，只能隨機偵測……可是，一個世界又不止一個空間靈標，而且也不是每一次出航都能偵測到靈標的存在，我們花了很久，很長時間都……”

在談話之間，來到了最裏面的房間，大門推開，血流砂對著竹子煙，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。

竹子煙：“……沒想到我們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碰面。”

“我也沒想到，都說緣分妙不可言，但是現在看來，這緣字，也太討人厭了一些。”

沒管血流砂這話是啥意思，用因果線確定了她本人在這裏，竹子煙困惑的看了看周圍：“還有一個呢？”

康寧不是血流砂的外掛部件……我是說小跟班嘛，而且與血流砂之間的關系可不一般，那會兒可是被做成覆活法器了，現在居然不在？

“康寧有事不在，”血流砂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，她看向柳寂道人，神色平淡，“你們的話還沒說完吧，請繼續，畢竟無煙小友也要了解情況才行。”

說到這裏，血流砂明顯松了一口氣——上次見面，竹子煙已然從一個剛剛踏入修行的菜鳥成為了金丹真人，如果這次見面，對方突然元嬰，突然和她一個水平……那大概真的是一件令人崩潰的事情。

如果真的變成那樣，血流砂一定會懷疑人生的，一定。

“好，之前說到影子方舟一直在探索太虛之海，尋找可能存在的世界，這是個漫長的工程，有時候我們連續出航，幾年都捕捉不到空間靈標，甚至……當我們找到第一個空間靈標之後才發現，那是其他被遠古邪魔控制起來的世界。”

這是竹子煙第一次聽本地人稱呼遠古邪魔的本名，而不是魔神。

“自那之後……依次找到了其他空間的靈標，我們這才發現，原來有那麽多小世界，都是遠古邪魔的農場。”

柳寂說到這裏，便是一陣唏噓：“我們最多只能求自保，他人……”

竹子煙想了想：“通天井的事情，你們知道？”

“當然……你們發現了這裏的通天井？那可得好好保護起來，哦？已經保護起來了？那就好。說來通天井形成的契機，也是在我們發現了別的小世界之後，”柳寂道人細細道來，“自從知道了別的牧場存在，我們一直在設法在其他世界尋找合作者，可是這並不容易，你應該也能想象得到。”

想想看虛白奶奶、齊塔爺爺，還有晉城和布城那些修真羊們安於現狀的詭異思維回路，這確實很不容易——或者說，對於生活在這個世界，這個環境下的修真羊們來說，柳寂等人才是“異類”。

“在一個名為紅瑪瑙的世界裏，我們找到了一個煉器奇才，通過將部分技術共享，我們一起總結出了一套更有效率的靈標搜索方式，但是，那個煉器奇才是個狂人，他不願意與我等合作……那個結果，就是他與紅瑪瑙那邊的城主合作，建立了埋藏於主城之下的通天井。”

竹子煙摸了摸下巴：“不願意和你們合作，卻願意和理論上是遠古邪魔爪牙的城主合作？”

“……這事情，已經是2萬年前的秘辛了，就連他的名字，都因為無量塔當年的浩劫而遺失，我們也已經無法確定當時那位狂才，到底是自發的與那個城主合作，又或者……是另有隱情。”

“已經過去這麽久了……那邊為什麽沒有啟動通天井？”

“……這點，我也不知，”柳寂說：“自從無量塔被迫摧毀之後，我們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了。”

“……無量塔當年為何被毀？”

“我們一直在尋找真正能夠讓我們逃脫的靈標，可是……雖然無量塔的管理很嚴格，三大城主曾經也在為我們打掩護——沒人真的喜歡這種被當成家畜飼養的日子，可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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